《機械戰警》影評:倫理的注腳
文/曾念群
新版《機械戰警》給我內心打上烙印的不是酷炫動作,也不是戰斗場面,而是兩組相對靜態的畫面。其一,當墨菲身上的機甲一一解除,只留下透明的胸腔和顱腦,單調而冷色的光影下,茍延的生命顯得那么無助;其二,當墨菲每每回到實驗室,默默躺回到機床上,周遭燈光一一熄滅,墨菲的世界陷入黑暗與孤獨,尤其是見完妻兒歸來。
這是一部讓我不斷走神的電影。如果那個墨菲是我,看著鏡中徒剩大腦和胸腔的自己,看著自己肺葉伴著緊張的呼吸急促收縮著,我恐怕不會再有活下去的勇氣。這也是墨菲的第一反應,但最終他還是被說服了。俗話說人無完人,但如果僅剩個別器官茍延殘喘,肢體全無,不得動彈,連自殺的能力都喪失,一切掌控在別人的手里,還真不知該不該把自己定性為一個人。就像是《源代碼》中的密閉倉中半拉腦袋的柯爾特,連求死都變得那么無助時,再去糾結生命的價值與意義何其殘酷,也就只剩下人道主義值得一提。相比之下,墨菲是幸運的,不僅有機甲可以支配殘余的軀體,還具備了超人的能力。
這也是一部讓我停不下思索的電影。每一次關于生命科技的突破,都可能引發科學和倫理的探討,大的比如說試管嬰兒和克隆人,小的比如說器官移植和機械肢體。《機械戰警》也可以看做是假肢的科技進化,既然昨日假腿飛人能夠馳騁在奧運賽場,那么明日更加精細化的機械肢體誕生也就不足為奇。
而就在本月18日,有美國實驗室傳出消息,首次利用一只猴子的大腦對另一只猴子實現的異體操控,也就是說,《阿凡達》中通過腦電波控制克隆番多拉星人軀體的科技已經開啟。新版《機械戰警》將故事的發生時日從近在眼前的2020年后錯至稍微遠點2028年,顯然有現實的考量,人機合體的技術在2020年可能還不會出現,但2028年卻未必是科學幻想。如果真有一如墨菲那樣人機合體的一天,相信引發的倫理探討來得比電影激烈。
隨著科技的飛越,達爾文理論體系的自然進化遲早要面臨選擇——選擇性甚至是植入性“進化”都不失為某種可能。在此基礎上,人類社會的發展無非是兩種走勢的無限趨同,即機械智能化的走勢和人機合體(cyborg)的“進化”,總有一天,這兩條線要交叉,并分別穿越生命的禁區。關于機械智能化帶來的思考和危機,我們通過形形色色的電影廣為探索,比如《剪刀手愛德華》、《人工智能》、《終結者》、《我是機器人》等。對于人機合體“進化”的影視探索也不少多,1987年的《機械戰警》不失為這一領域的代表,此外還有《換妻俱樂部》、《黑色撞擊》、《蜘蛛俠》和《駭客帝國》系列等,去年的《極樂空間》也有所涉獵,而現實中的美軍也正在積極研發類似提升士兵作戰能力的裝備。而新版的《機械戰警》不僅有人機合體的“進化”,關于智能機器人“法案”也是重要一筆。
作為經典翻拍,新版《機械戰警》躲不過新舊比照,但這樣的比較在這部影片中毫無意義。縱比舊作,科技所能提供給我們的想象力早已今非昔比,如果僅僅是電影技術的升級和場面的升級,翻拍等于自掘墳墓;橫比今時的機甲超人,尤其在飛天遁地的《鋼鐵俠》面前,墨菲賣弄的資本還真不多。何塞·帕迪里亞還算個聰明人,循著保羅·范霍文的儀軌,但沒有沉湎在動作和場面中,也沒有在玩酷耍帥的膚泛中迷失,而是將更多的筆墨落到了人物的內心,在倫理的層面上找到了新的落腳點,并以此來掩蓋其他的種種短板和不足。
墨菲術后第一次醒來,感受著不可思議的自己,驚惶地跑出實驗室,穿過偌大的流水線車間,縱身一躍跳出圍墻,最后倒在恍若廣西的水田里,這一幕似曾相識。4年前的《阿凡達》中,當殘疾的杰克·薩利借克隆潘多拉星人的身體蘇醒過來,同樣不知所措,跌跌撞撞跑了出去。然而兩者的調性又絕然不一,前者除了惶恐與不知所措再無其他,而后者則是殘疾多年后找回奔跑自由的狂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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